全世界只有我以为我是攻_39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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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没有?”
  这句话就像是根□□,火花刺啦刺啦燃烧起来,让这个原本还带了点娇憨神态的女人一下子变了脸色。她蹙了蹙眉头,收回目光,厉声道:“那你来干什么!来看我什么时候死吗!”
  一直跟在顾岷身后的方明杰一怔,下意识看了眼自家艺人。
  他看出顾家母子关系不好,却怎么也不知道竟然不好到这种程度——方明杰跟着顾岷也有一段时间了,也是发自内心地心疼自家艺人,下意识便要赔着笑替他说话:“伯母,顾岷他是推了个重要的行程过来的,已经在这儿等了您五个小时——”
  “我们说话,”顾母拿眼角的余光轻蔑地瞥了他一眼,“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?!”
  顾岷的脸色也一下子难看起来。
  “您不该用这样的语气说话,”他冷硬道,“如果学不会尊重别人,那您还是不要来的好。”
  顾母定定地把目光投向他,忽然眼角一挑,眼神中沁出了浓墨重彩的失望,那失望阴沉沉地聚集着,一下子浓聚成了乌压压的乌云。
  “看你这张脸!”她厉声道,却又在眼神深处不可自制地流露出些许迷恋,病态地伸出手指一点点去触碰那眉眼,像是在触碰自己记忆深处的那张脸,“看你的脸,看这嘴有多么的不像他!”
  “为什么偏偏像我?为什么偏偏要像我?”
  “你应该像他的,你是他的儿子,你应该是最像他的……”
  顾岷一动不动任由她摸,薄唇紧抿,没有任何表情,像是习惯了。
  方明杰却被这样的喃喃自语硬生生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他抱着双臂,一下子觉出沁入骨髓的寒意来。
  开车回去的一路上都寂静无声,顾母的眼睛微微阖着,直到车子停下来,她才慢腾腾地睁开眼。
  “到了,”顾岷淡淡道,“您就住这里。”
  “怎么,”顾母咬着牙,冷冷地笑起来,“这是打算把我锁起来了?”
  顾岷眉头蹙的更紧,并不回答这话。
  而显然,顾母也并不想要他这个回答。
  “你要是不去找,我便自己去——要是找不到,就别来见我了!”
  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,连车窗玻璃都被震得一声响。车内的方明杰与自家艺人面面相觑,只从顾岷的面上看出前所未有的疲惫来,他咽了口唾沫,小心翼翼地问:“顾哥,伯母是要找——”
  顾岷抿紧了唇,半晌后才回答道:“……我父亲。”
  ——连他自己也不记得,上一次提起这个称呼是在那年哪日了。
  *
  察觉到自己的家庭与别人的家庭不同,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。
  顾岷是从五岁时开始明白的。
  那时的母亲强行把画板塞进了他手里,厉声逼着他学画,他吓得手连笔都拿不稳,却被顾母硬生生拿麻绳绑在手掌心里,“画!”
  她说。
  “你的父亲就会画,你是他的儿子,怎么可能不会!”
  这句话几乎是一句魔咒,在那之后整整伴随了他一生。他需要喜欢哪些食物,需要对哪些东西表现出特别的热衷,需要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神情、说什么样的话……所有这些,通通都被笼罩在这个名为父亲的阴影之下,这座父亲的山峰高的不可攀登,而他只是后头蜷缩着的一小团阴暗的、亦步亦趋的影子。
  十六岁时,顾岷五官逐渐长开,那一天回家后,顾母掰着他的脸看了很久。她的眼睛阴沉沉的,里头一点光亮都没有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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