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卧关山 第37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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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章司仪果然露齿而笑,轻拍了自己脸颊一下。
  “说错话了。成亲三日,夫婿领着新婚发妻才称
  作回门,娘子这样的身份……也不知该叫什么。”
  章司仪微微地笑,“奴失言。”
  谢明裳的视线转过半圈,仔细打量她身侧仪表端正的女官。
  她倾身靠近章司仪耳边。
  “身上受的杖还在疼吧?怎么忍着疼做出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的?不怨恨给你板子的河间王,倒恨在我身上。这份表里不一的功夫,章司仪教教我。”
  章司仪不止忍着疼,更忍着恨。
  她虽受了杖刑,但她恨的不是赐她十杖的此间王府主人,而是在主人面前撕下她体面的谢六娘。
  河间王府只有一个主子,旁人都是奴婢。她见不得奴婢偏做出主子样。
  从前身为官宦千金站在云端上那是从前的事,如今既已掉下云端,陷进比她们还不如的泥污里,凭什么装得和从前一样高贵体面呢。
  章司仪伪装的云淡风轻很好,忍着心头肆虐的恨,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雪白帕子,挂着得体微笑退了出去。
  萧挽风走进内室时,谢明裳坐在床边,手里攥着一张雪白帕子,看过来的眼神很奇异。
  萧挽风的脚步微微一顿。
  谢明裳靠在床头,摆弄着那帕子,似笑非笑地打招呼:“殿下来嫖我了?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萧挽风明显地吸了口气,又把这口气缓缓吐出去,掀开里外隔断的珠帘,迈开步子往床前走。
  “谁给你气受了?”
  他的影子居高临下笼罩下来。谢明裳被笼罩在暗影里,不大舒坦,把床头的小油灯往里挪了挪,暖黄灯光便驱散了兜头拢下的影子。
  萧挽风留意她手里摆弄的雪白帕子,意识到什么,把帕子从她手里抽出,扔去床里。
  谢明裳又从床里把帕子摸出来。
  当着他的面,雪白绢帕摊平在大红被子中央。
  “有人和我说,宗室血脉不容混淆。今夜的情形要报进宫里的。殿下今夜把帕子用好了,免得以后有了孩子,有人拿孩子的血脉说事。”说完人往下躺,端端正正平躺在白帕子上。
  萧挽风几步坐回对面的圈椅上,问她:“哪个女官和你说的。”
  “重要么?”
  萧挽风闭目道:“哪个说确实不重要。”
  他倏然起身走了出去。
  穿过珠帘时的脚步极快,珠帘子哗啦啦地乱响。
  刚歇下的厢房灯光又亮起,四个女官被亲兵们拖出庭院。
  庭院里的石灯座挨个点亮,照得各处亮堂如白昼,纷乱的火把光芒映进堂屋和内室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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