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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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清冷淡漠的嗓音响起,无痕缓缓垂下眸,浓密颀长的睫羽颤动着几片薄薄的雪花,衬得那张如冠玉般的面容愈发冷峻无暇。
  却也温柔无比。
  “那你呢?”谢承泽摸了摸被展开的黑纱,视线之内,可以模糊地看清外面的世界,“眼睛不会难受吗?”
  “不会。”
  曾经是会的,不管是逃出象姑馆后那片苍白刺眼的雪地,还是在寒冬时被勒令光着身体站在雪原里练刀,无痕的眼睛都会刺痛无比,师傅曾让他闭上眼,但无痕不愿。
  他与无迹不同,无迹更想用那双被殿下照顾过的腿脚为殿下效力,而他则恼恨于自己曾对一双无辜温柔的眼眸施以威胁,用着近乎自虐的方式,想要惩罚自己的双眼,以此来赎罪当初犯下的过错。
  他一直自虐着,直至那日花贵妃突然回到辽州,跟他与无迹说,殿下不见了。
  “他不是我的儿子,他绝不是我的儿子!可那副身躯分明又是泽儿的……一定是有人鸠占鹊巢,他把我泽儿的魂魄赶走了!”
  “我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呢?他可是我生出来的,是我看着长大的!可他们都不信,他们都不信!”
  昔日雍容华贵的花贵妃变得疯疯癫癫,十指紧攥着他们的肩头,嗓音凄厉而哀求,“无痕,无迹!你们是泽儿救下的,你们要好好练武,要保护好他的身体!他那么聪明,一定会回来的,一定会回来的!”
  那之后,他便以黑纱替代了自虐,他怕自己看不到殿下回来,怕自己再认不出殿下的模样。
  好在,殿下真的回来了。
  “属下幼时在辽州习武,早已习惯了看雪。”无痕遥望着脚下的冰河之地,“北地之人多不忌雪盲,殿下在辽州呆的时间太少,不适应倒也正常。”
  谢承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“你们在这里习武,定是很苦。”
  这天寒地冻的,他光是站在这里都怀疑人生,更别说在这里练武了。
  无痕不语。
  苦吗?定然是苦的。
  但绝对没有只能看着一个野魂鸠占鹊巢,任意使用殿下的躯体却不能阻止那般痛苦。
  ……
  谢承泽勘查完浑河冰场,确认能够支撑起自己想要的效果后,便回到了就近的县城衙内。
  大雪封山出行不易,他便带着朱小彪、盛依人等人暂居在了山下,同时也是为了等即将到来的古老。
  不过古老来时正好赶上辽州大雪期,所以他把无迹派出去接人,免得老头子在路上出什么意外。
  这么一想,谢承泽不禁有些内疚,好像自打他下益州后,无迹的双腿就没停过,不是在赶路的路上,就是在正在赶路的路上。
  看来回头要好好犒劳一下无迹,他可不想当个剥削打工人还不给加班费的黑心老板。
  正这么想着,外面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臭骂声,“够了够了!都快到门口了,赶紧把老夫放下!老夫的腰都要断了!你这臭小子怎么听不懂人话呢?”
  随后无迹淡然的声音响起,“殿下说了,要把您安全送到他面前。雪地路滑,您腿脚不太利索,若是这几步路摔倒了,殿下该怪罪我了。”
  而后一道温和的声音微弱响起,“那个……仁兄,可以先把我放下来么?”
  老头的臭骂声又起:“不行!今日不能共苦,明日如何同甘!你还想不想拜师了?!”
  “呜……”
  屋门被踹开,无迹头一次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,“殿下!人我带回来了!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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