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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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终于找上门了,比自己预期的还要早,霍叙冬抿嘴一笑:“哪晚?”
  就是在那晚山野间,浓烟蔽日的一霎那,古瑭被美人计迷失了自我,仅凭一个吻,就腿软得需要霍叙冬扶腰支撑。
  当然,古瑭才不会坦白这种糗事,况且霍叙冬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  正当古瑭打腹稿措辞时,霍叙冬转过头,笑着挑了他一眼,自问自答:“哦,我想起来了,就是我亲你的那一晚。”
  他把“亲你”两字咬得暧昧,但温柔更多,就像那晚的吻,手上动作粗砺,唇间却小心翼翼,甚至带着些卑微的祈求。
  古瑭没说话,原本抵在霍叙冬后脑勺的枪口,重新抵在他的额头上。
  “瑭瑭?”霍叙冬唤他。
  对方的眼神像个温柔的陷阱,古瑭不自觉地错开:“嗯?”
  “你的脸好红。”
  古瑭吞咽了下口水,喉结不自然地滚动,他闭了闭眼,强行捋清思绪,艰难地把谈话权拉回自己手里,倒像他才是被强迫的那个人。
  谈判和吵架一个道,无需陷入自证,只需明确自己的立场,古瑭冷声道:“手表还我。”
  连带枪口抵在额头的力度都大了一分,印出一个深深的圆痕。
  霍叙冬眼尾耷拉:“老婆你好凶哦。”
  “……你!”
  古瑭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,又羞又恼,怎么霍叙冬年纪越长,越会耍无赖了?
  这一点他倒是没猜错。霍叙冬在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果下,只能选择耍赖,且此招百试百灵,古瑭根本没有招架之力。
  但他向来又是最心疼古瑭的,见把人惹急了,又及时安抚,侧过身,从抽屉里拿出那块“偷”回来的表。
  ——
  两人虽经历了那么多,但只有这块表,称得上是他们唯一的信物,是古瑭的成年之礼。
  不似霍叙冬,庆生只在家吃一碗奶奶烧的长寿面,古瑭的成年礼可谓宾客如云,热闹非凡。自然,霍叙冬那时也受邀了。
  且不说怎样的排场配怎样的礼节,但就论古瑭成年礼的意义,霍叙冬也不想随便一件礼物就打发了。
  穷小子第一次放下自尊,向当时名义上已是他老师的袁纲求助,袁纲笑着揶揄他,但还是痛快地打开收藏柜,让他随意挑选。代价是干满一个寒假的劳力,学着帮他修复书画。
  好在,他和古瑭的生日都在冬天,他在初冬,而古瑭在冬末,一个寒假就能赚取一件礼物,来得及,也划算得很。
  霍叙冬最后在收藏柜里挑中了一只表。
  那块表的表盘洁白温润,微雕雪花,花纹起伏不定,像风雪拂过地面,一片皑皑。锋利的“武士刀”指针凌厉干脆,立体感跃然表盘,一根吸睛的钢蓝秒针划过这片洁白,熠熠生辉,彷如寒江雪夜中的一把寒剑,在逆境点出生机。
  这只grand seiko的表产自东洋工匠,名为“信州雪”,有东方劳力士之誉,它的价格不过五万,也许不及古瑭收藏里的任何一只,却是霍叙冬一眼相中,最有眼缘的。
  他永远记得他们相拥的那个雪夜,长长的灯影下,毫不设防地让古瑭闯入他的心房,而这块表盘如同当晚的缩影,也是他一厢情愿的定情之物。
  少年的爱恋赤心热血,又洁白无瑕。
  那天展览上,霍叙冬看到古瑭带了这只表,真好看,很配他的大衣,所以在硝烟弥漫的山间“小聚”时,他便忍不住将它偷回。
  他偷回来时,表带还留有古瑭的体温,最靠近脉搏的位置,能感受到他鲜活的生命。霍叙冬把玩着这只表,寸不离身,在今早与陈明烁的交谈会上,晃到了对方的眼睛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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