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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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那时候初入朝堂,志得意满,也想做一个好官,可没过两年,就丧气起来。
  他是贵族子弟,自幼生活奢靡,吏部虽然是肥差,但区区一个七品主事,俸禄怎么能够他挥霍。
  多年习惯,钟法时常感慨,都说做了进士是出人头地,可就这几个钱,只够吃喝而已。
  他很快动起了歪心思。
  正好,有落第同窗是明州刺史雪承的独子。明州有盐湖,盐铁国家专营,若能从中捞一笔,只要一小笔,一小笔就够他不知道多少年的俸禄。
  起初,雪承这个老古板还是不同意的,但耐不住亲儿子苦苦哀求,甚至以死相逼,才终于应承下来。
  后来他胃口越来越大,无意中被揭发,幸好抓到得是雪承。他一向谨慎,书信联络都用左手写就,寻常人不会认出他的字迹。
  他用独子威胁雪承,只要他认下全部罪过,不把他交代出来,儿孙他都会帮他保全。
  如果把他供出来,那可不只是死雪承一个的事情了。
  毫无疑问,那老头信了。
  那位多次科举失败的同窗活下来了,人却疯了,他明明也参与了那件事,却把自己从中摘了出去,固执地认为,是当时的大理寺少卿柴原,为了官名害死他父亲,还一直给儿子也灌输这个思想。
  他也不是一直疯着,有时候会清醒过来。他还不如疯着,疯得时候还有种报仇雪恨的冲劲,不疯得时候倒像是一颗干枯的老树,失去了所有生机。
  钟法有过杀他的想法,一个疯子,不确定因素太多了。
  他还没动手,人就先一步死了,妻女失散,只留下一个薛宴,满脸尊敬地看着他,比看真正的父亲更孺慕。
  钟法觉得有趣,他曾经也这么看过一个人,可惜那个人弃他如敝履,从不拿正眼瞧他,总是淡淡地扫一眼他苦练的字,然后无波澜地评价,“匠气太重,世俗太甚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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