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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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长桌尽头的男生原先微微耷着的睫闪了闪,墨眸如沉雾,孤傲的下颌骨轻抬了几分,勾勒出些许凌厉。
  “学好法律,做金融时应该会干净点。希望将来,我能让这个行当变得规范些。”
  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,暗讽了句:“怎么可能。”
  陆烨的手指停顿在杯柄上,也没去寻是谁在点评,清冷脱俗的眸里掠过一丝坚毅,继续道:
  “我做这个,就是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。”
  -
  安霁月许久没喝醉过。
  每每醉后像是进入同一个平行世界,陆烨就站在那里,落拓笔直的身形像一座终年苍翠的雪松。
  他望着她,又好像没有望着她,墨沉沉的眸里仿佛自有一片高原湖泊。
  梦里有风雨,有霜雪,他或许披银裹素,或许烈日灼烤,却永远不进不退,屹立原地。
  就像她多年后的每一次见他,深更半夜的聚光灯下,又或鱼龙混杂的觥筹交错中,每当她望过去,似乎还是能剥离所有伪装,触见他默然秉持的清冷底色。
  如今他应已不会在酒桌上傲然宣布“把不可能变成可能”,而学会了微微俯身,压低杯口,仰起下颌,最后斜亮出空荡荡的杯底。
  但许是从他眉宇的刚毅间,或是从他凛凛的后脊线上,她找到了某种旧日的线索,因而如此轻易地默认他没有变。
  “霁月,霁月?”
  海洋般的清爽气味淡淡萦于鼻间,安霁月蓦然从梦中苏醒,汗涔涔的额头闪着晶莹的光芒。
  “天气真是热起来了。”梁思南从床头抽了张纸帕,拭着她鬓角的汗,“今晚还是开空调睡吧。”
  “……南哥?现在几点了?”
  安霁月呆呆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裙,木愣愣地喊了声。她已经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的家,又是如何睡下,记忆停在一杯接一杯的猩红液体中。
  “6:40。你昨晚喝得酩酊大醉,但你那位同事还有几分清醒。我和越辉打电话过去,他报了地址,我们才去把你接了回来。”
  她点了点头。梁思南起身拉开卧室的窗帘,小露台的晨光明晃晃地投进来,将宿醉的气息一扫而净。
  “和男同事出去喝酒要有分寸的,怎么能喝得这么醉。”
  安霁月捂着眼,囔囔地答:“唐编没关系的,他很安全……你先出去嘛,一大早进我房间做什么?”
  梁思南愣了愣,好气又好笑:“是你放在包里的手机,一早上叫个不停,赶紧把闹钟关了!”
  他往床上甩了部手机,毫不留恋地拔脚就走。
  关门的前一秒扔下一句:“洗漱完赶紧来喝粥。”
  隐隐又传来越辉询问的声音:“她怎么样了?”
  梁思南嘟哝着答了句什么,她听不清。
  大醉后又深梦一场,情绪格外脆弱些。安霁月抱着棉白的被子,嗅到餐厅白粥的清香,心中柔软地一酸。
  仿佛回到那两年相偎相依的时光,他们三人彼此依靠,忙到飞起却也算安心平静。
  不过那时每天早上睁开眼就是忙碌,清晨毫无惊喜,不像现在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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