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节(3 / 4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  母亲看着他被打得血肉横飞,什么都没说。
  他在生命中第一场战事之中,落下了些伤,这一番雪上加霜,足足躺了三个多月。那时不懂得也不耐烦长期调理着,留下了每逢阴雨雪天背疼的病根儿。
  先帝火了,指着父亲的鼻子说你要是真有本事,就在两军阵前跟老四较量,实话告诉你,十个你绑一块儿都不是个儿。
  训的父亲灰头土脸。
  他快好的时候,孟观楼痊愈了,母亲布局让孟观楼触犯家规,领了二十大板。
  父亲想通首尾,与母亲吹胡子瞪眼,说只护短儿、手黑这两条,就不是宗妇做派,老四那些毛病根本就是随了你。
  母亲则说,你有生之年,敢再动四郎一手指头,我就要你别的孩子的命。
  父亲被岁数小了自己一大截的母亲气得晕头转向,奇的是夫妻两个也没生分,没多久,便恢复了和和睦睦的情形。
  ——偶尔他想,也不怪孟观楼恨毒了他与母亲,又对母亲心生亏欠:没他这个由着性子来的惹事精,母亲的日子会舒心很多。
  这种不长脸的事情,年少时委实没少干,到如今也没改掉脾气,只是鲜少再亲自动手,却添了用手边物件儿撒气的坏毛病。
  母亲曾揶揄他:脾气古怪,没涵养,一身的病痛,样貌再好又有什么用?简直没法儿要。
  现在想想,真是。
  要不得的一个人,幼微选择嫁的前提,当然是他的地位权势,他给徐家照拂。
  如果男女情意也比作战事,那么,她不需用一兵一卒,便能杀的他片甲不留。
  谁叫你的姻缘是一厢情愿,而非两情相悦。
  他有什么不明白的,并不介意被利用。
  只是,有时候,真有些心寒。
  先是徐家,起初一家人惧怕他,见了他,一如行差踏错的官员,一个个都如履薄冰,处处赔着小心;
  母亲告诫他,不管出于什么前提,这是结两姓之好,不单单是你与幼微之间的事,你得有个女婿的样子。
  他明白,有一阵,当真是很起劲地为徐家忙前忙后,想法子讨得老太爷、老夫人和幼微双亲欢欣。别人么,与幼微远一些,做多了是画蛇添足。
  当初拥立靖王之事,是徐老太爷起的头,他在事发之际,便罢免了老太爷的官职,又命岳父与徐二老爷在家思过。
  那是她的亲人,他不可能下狠手,但也不能不给教训。是以,不透口风地抻了一段日子,让徐家惶惶不可终日。站队可以,站错队也可以,但若有没有先见之明,又无算盘落空后也有退路的脑子,合该受些罪。
  娶她之前,他请皇帝传了一道让老太爷安心赋闲在家,含饴弄孙的旨意,一并赏了些东西,她父亲二叔则官复原职。
  不论如何,他也不能为了儿女情长,在庙堂上出尔反尔。
  老太爷那样的官员,他用着是真不顺手,给对方找补回面子,且留了两个在庙堂,已在一定程度上坏了原则。
  哪成想,老太爷竟参不透他心思,始终殷切地盼着起复之日。
  随着他与母亲真心实意相待的时日增长,徐家对他的畏惧逐步转化为人心不足:
  老太爷使唤两个儿子找他,数次提及起复之事,态度一次比一次强横,要他从速办。
  这是他如何都不会允诺之事,便在心里说着那是做梦,嘴里则说缓几年再议。
  为此,老太爷与徐二老爷对的态度又有了变化:打心底地嫌弃他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