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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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怎么回事?她抬眼看去,四周是一片宽广的树林,脚下落叶堆积了厚厚的一层。她听到一个低沉虚伪的声音:“郭公子如愿奉还鄙寺之物,老衲可替公子求情,诸位江湖正义之士也会饶恕公子之罪。”
  这里是她和父亲藏身的无欲峰,郭临看向出声处。一个白眉佝偻和尚,领着各色江湖人,站在一间洞口的不远处。郭临霍然起身,她仿佛透过山洞瞧见了身负重伤的父亲。他窝在一块岩石后,面上几无血色,右腿膝盖处缠着厚厚的绷带。和尚连问了数声,父亲均不作答。
  这是父亲被那群人带走时的画面,她那时恰好去取水回来,躲在了树林里没有被发现。郭临心乱如麻,她的心里急切地想要去救父亲,可是脑中一道声音不断地提醒着她,你打不过他们,你只能去送死……
  小玉锵突然哭闹起来,郭临慌乱地捂住他的嘴,担心声响太大会引人注意,又担心洞里受伤的父亲。那和尚蹙眉盯着洞口,郭景云名声太响,他不敢贸然动作。他对后面的一个小僧吩咐道:“把那孩子带来。”
  不要过来……郭临张嘴狂喊,可是她根本没法发出声音。整个人被定在了原地,动弹不得。
  小僧牵着一个破衣光脚的小男孩朝这边走来。
  小玉锵越哭越响,郭临心急如焚,眉间清晰的刺疼一遍遍辗压着她的神经。
  和尚低头眉目慈祥地问道:“那个受了重伤的中年人和小姑娘就在这个洞里对不对?”
  不要!
  小男孩点点头:“就在里面。”
  郭临蹭地坐起身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她浑身是汗,额上的碎发黏在脸颊,汗湿的中衣贴在着后背。她起身推开窗户,院里已是鹅毛大雪。
  一声高昂的啼哭声打破了落雪的平静。
  乳娘轻手轻脚地抱起哭啼的玉锵,听到背后“吱呀”一声,门梁上灯笼的烛光顺着被打开的门口在地上印出长条的光斑,一条人影被拉得老长。她吓得腿一软,险些瘫倒在地。
  她战战兢兢地回身,漫天的落雪中立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剪影。乳娘仔细地瞅了半天,才认出是只穿了件披风的郭临。
  “老爷?”
  郭临一愣,眼前猛然浮现出细腰高喊“老爷”的情形。她闭了闭眼,神色终于渐渐平静。她冷声问道:“玉锵为何哭?”
  乳娘哆嗦着答道:“小、小公子傍晚奶水喝多了,这会儿吐奶,就、就有些哭闹,奴婢罪该万死。”她害怕到极点,仓皇跪下。
  等了许久不见回音,乳娘壮着胆子抬了抬头,门口处静静地飘着雪花,哪还有什么郭临。
  后院东北角一处偏僻的厢房,是郭临布置的一个小型祠堂,正中高位上摆放着父亲和母亲的牌位。下排中只摆了一个,上面刻着“郭细腰”。
  郭临跪坐在蒲团上,黑发垂在脑后。她抬了抬眼睑,望着细腰的牌位,轻声呢喃:“你总说郭这个姓氏太土,古板又沉重,一听就不是大美人的姓。还是你的柳姓好,柳细腰,杨柳细腰,再配上你的长腿,不论容貌,身姿已是绝色。……细腰,抱歉,将你以郭家义女的名义刻了这个牌位。你的名字,还在朝廷钦犯的名册上。你就是再不喜欢这个姓也忍忍吧,谁让我这么希望能和你们在一起……”
  她缓缓附身,额头贴上冰凉的地面,仿佛就能再次感受到曾经鲜活的生命传递而来的温度。
  “少爷!少爷!”屋外传来阿秋的大喊。郭临轻轻叹息一声,扬起头。一场噩梦,带来的不过是片刻的回忆,但是这些,已经够了。
  郭临起身推开门,朝四处张望的阿秋走去。阿秋见到她,冻得红彤彤的小脸写满了焦急:“少爷,宫中来了急令。”
  ☆、第15章 白家少爷
  落了一夜的雪被晨曦的阳光一晒,通通化作了没影的雪水。待到太阳升至头顶,地上已近无积雪。一辆装扮华贵的马车缓缓行驶在朱雀大道上,溅起些许雪水,路旁的行人纷纷侧头注目,悄悄议论这是哪位大户人家出行。
  马车里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:“何伯,您老不能再慢些?”
  坐在车前的车夫听到,灰白的胡子抖了抖,揶揄道:“少爷,再慢,您不如直接步行。”
  “嘁。”那人哼了哼,不再多语。
  马车渐渐靠近安仁坊西南隅,前方不远的一座府邸,门口上高挂着“郭府”二字。车夫抬头瞧见,偏头道:“少爷,到了哦。”
  “啊啊,知道了。”马车里的人嘀咕几声,掀开车帘。马车还未停下,他已经潇洒地跃下车,稳稳地站在地面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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