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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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拂拂看了一眼,头皮发麻,脸上发烧。
  妈呀,真骚包。
  陆拂拂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,不敢再看了,慌忙移开视线,蹙眉催促道:“你赶紧把衣服穿好。”
  牧临川好像这才回神,慢条斯理地看了她一眼,什么话也没说,把衣襟给拢上了。
  又是一片安静。
  经过方才这一番争执,少年发带滑落,乌发如流水般自肩头流泻。
  半垂着眼,把玩着手上这把刚刚沾了自己鲜血的错金刀,漠然疏离地像是快要隐在了这一汩似月光的烛光中。
  天知道,他得花多大力气才能捺下杀了陆拂拂的欲望。
  烛火就像是地狱的烈焰,一点一点灼烧着他的肌肤。
  牧临川呼吸骤然急促。
  浑身烦躁得又想要杀人。
  他有病。
  他知道他有病。
  他是九五之尊,是为人教一方之主的人皇,不受任何规则的拘束,善恶、正邪、黑白……道德于他没有任何意义,法律于他不设限。
  他拥有空前的自由,一切皆许可,一切皆荒诞。
  他如同了打破羊圈的绵羊,不用再受牧羊人的领导,他能尽情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,然而这同时也使他迷失了方向。
  少年垂下眼睫,嘴角扯出点儿讥讽的弧度。
  他可忘不了,自己被接回王宫后不久,阿父厌恶的眼神。他长在寺庙里,于政事一窍不通,那男人大骂他是个废物。把一个根本不想当皇帝的,推上皇位,这是件多么讽刺的事。
  牧临川扯了扯唇角。
  他一直在寻找着自我的价值,却又深知“我”究竟是个多么荒谬的概念,到头来只能站在旷野中茫然无措的哀哀鸣叫。
  怪诞、病态、丑陋、模糊、疯狂、矫情,这就是他。
  少年一副厌世的模样,阴沉沉地坐着,忽而又捂住眼放声大笑起来。
  他无从发泄这无能为力,无从发泄这焦躁。
  除了杀人。
  只有杀人,只有杀人才能缓解他内心的焦躁与不安。只有千佛窟中那些他引以为傲的作品才能让他得到片刻的安宁。
  只有在那一片天地中,他是不容于世的天才。
  可从来没有人这么认为。
  那男人骂他是废物,众人骂他是暴君,他痴迷于佛事,曾经效仿汉昭烈帝,三顾上京名寺宝严寺,躬请当世尤善于绘画雕刻的了慧。
  了慧却大骂他灭绝人性,雕画出来的东西毫无审美价值,用色一塌糊涂,是个不折不扣狂妄自大的庸才。
  他当即便叫人把了慧拖下去杀了,自己动手把他做成了又一尊嘴歪眼斜的佛像,藏于千佛窟内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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